ErsterSatzAllegro II暴风雨(1 / 1)

羽管键琴kielfl。

这是我见到前社长苏玫娥学姊的法旋律很容易就流於空泛,感x成份过於夸张,所以适度提示相关的音乐知识是「音乐向导」专栏的惯例。不过太艰涩的音乐术语又会使读者难以理解……话虽如此,一般高中学生也很难有什麽专业的音乐知识就是了。

我毕竟只是普通科学生──跟那栋大楼里货真价实的那些jg英可说是云泥之差。

「的话,那些耳熟能详的维也纳乐派大师很快就会被写完了。

除了包括《莒青月刊》、《ㄅㄧㄤˋ月刊》等等刊物之外,同样放置在资料柜中还有一些cd──这是本社最贵重的公物,不过把dvd一起算进去也只有三十几张而已,那些沾满灰尘、看起来已经几乎报销的录音带大概只能算是摆饰品吧。此外还有许多杂物,如节拍器、音叉、看起来特别突兀的十字架也许是装饰物?据说热音社的活动室甚至放了骷髅头模型、松香等等,以及数十张历届社员的团t照。

b较让我在意的是那些照片。其中最新的一张是拍摄於今年五月,也就是我跟柯佩雅尚未入学以前、上个学期的期末;在一大排陈旧甚至略为泛h的照片当中,只有这张没有沾染上灰尘。

照片中的人物站成三排,总共有十八人,其中当时身为社长的玫娥学姊站在最中间,合理推测中间那排应该是现在的三年级生……不过学姊的目光却没对着镜头,反而微微向後方瞥视;站在最後一排、刻意在夏天穿着冬季制服外套的,应该是已毕业的学长姊们。至於表情略显稚neng、蹲踞在最前排的应该是现在的二年级生,总共有九人。

然而现在社团成员,把已卸任的玫娥学姊包括在内,只有四人。准备应付大学学测的三年级生暂且不论,为什麽九位二年级生都消失殆尽,只剩社长一人?

眼看本期稿件岌岌可危,我不得不质疑起二年级学长姊的不负责任。不过话又说回来,虽然很早就注意到照片上成员与现在社员人数不合这件事,但始终没有机会寻问玫娥学姊,或是现任社长。

与其说没机会,倒不如说是难以启齿吧。

我浏览着资料柜内的刊物,随意看中一本略为凸起、没有被排整齐的月刊,便使了一些力将之从资料柜中ch0u出……

「嗯?」有些东西伴随着月刊一起被ch0u出来,缓缓飘落在木质地板上。我蹲了下来,拾起那些东西:

「这是……乐谱纸?」

有三张,整齐的五线谱上并没有任何音符或谱号,取而代之的是在线谱之间的空白处有着一些潦潦草草的文字,并且是用直行书写,显然不是为了乐曲而事先写好的歌词,而是把整张乐谱纸当成一般的笔记纸使用。

我拿着纸张站起身来反覆地看了看。

而就在此时,耳边传来一阵椅脚摩擦地板的尖锐噪音,以及皮鞋跟逐渐b近身边的哒哒声。

「诶?什麽东西?拿过来,我要看!」

──糟糕,暴风雨要来临了。

【pa1】

其实我是知道的。

知道再怎麽呼唤,也得不到任何回应。

知道再怎麽追寻,也看不到任何背影。

知道这世界上的的确确是有「宿命」这件事,而我们只不过是在这些提线中被c弄的傀儡。

也知道或许有少数人真的能挣脱藩篱……但我并非其中之一。

我只能无力地被命运摆布,在现成的轨道里不断轮旋,却也无法就此盘旋飞上辽阔的天际。

昂首眺望,在眼前的仅是呈现於既定框架内,那一盏被灯光局限的天空。

【pa2】

梦想仍旧在遥远的前方闪烁,却已然无法指引迷航,而是使倒影在浪头上翻滚、漂泊;

光明仍旧是光明,但并没有照亮前方的路途,只是让y影更显浓厚、w浊……

无论我再怎麽向希望奔跑,深陷泥淖的双脚只会愈被现实吞噬;

无论将手臂再怎麽伸展,抓在掌中的仅是无穷无尽的黑暗,攫不到天边的星星。

无论如何使劲挣扎,我始终只是在原地打转、打转、打转……

即使脱离了轨道,也走不出自己的路途。

只能如同被击落一般,坠入幽暗的谷底。

【pa4】

如今我也终於知道:自己所欠缺的不只如此而已,还有更多、更多……再怎麽昂首也无法看清、早已注定的差距。

未来的路途要如何走下去?我不知道。

即使问向四周,也不会有答应……甚至也没有反诘的回响。

彷佛就连心脏鼓动的声音都将渐渐平息……

而最终,我也只能离去。

这一切其实并没有什麽可歌可泣的缘由。

只因为我是c。

我只是c。

「为什麽会有这东西?」

「想也知道是以前的学长姊留下来的吧。」

看那圆滑清秀的字迹,应该是nv生写的。

我若无其事地把那些乐谱纸摆到一边去,整了整手中的几本月刊,准备拿回电脑桌边参考。

而柯佩雅则始终盯着那几张笔记纸,目光彷佛仍深陷在字里行间,无法自拔。

「宿命?梦想?为何心跳会渐渐平息,而又是从什麽地方离去?中间缺少的那一页是什麽?──更重要的是,这个c到底代表什麽意义……」

少nv将上半身撑在会议桌,一双漆黑的眼睛直望向我:

「我很在意!」

「我并不在意喔。」我则是把刚刚随手翻过、认定没有参考价值的月刊丢到会议桌上,有两、三本伴随着惯x滑到了少nv的手边:

「我们是欣赏音乐的,不是研究古籍的,别ga0错社团了。」

并且你一点也不适合那动作,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搭配y沉的嗓音怪可怕的,某种程度上根本已经是胁迫了。

「小气鬼~人家想知道嘛!」

「唔哇好恶心──」

「居然把一位高一nv生虚情假意的装可ai模样称为恶心?亏我还跟玫娥学姊讨教过这麽多次,你真的太没良心了!」

「不打自招就承认是虚情假意的你更没良心吧!还有你根本就是选错教材了!」

我叹了一口气,随手拿了原子笔敲了敲桌上那台几乎算是古董级的crt电脑萤幕:

「文章截稿日已经迫在眉睫,现在可没时间跟你一起瞎搅和,再说那种东西也不可能查出个结果;就算有查出个结果,对我们而言有任何好处吗?只是满足对别人日记的窥y癖吧。」

虽然我个人对推理方面是小有研究……但也仅止於国中时参加的社团活动罢了。并且那个社团主要的读物其实是纯文学,而非推理。再说,生x得过且过的我也不喜欢把事情弄个刨根究底。

「有必要说的这麽严重吗!说什麽窥y癖,你才是t0ukui狂!se狼!变态!」

「就说那次只是意外!」

话说从头,只是因为我有私人的贵重物品想寄放在活动室,便向玫娥学姊商量,取得了一套活动室的钥匙。而那起不幸的意外大概是发生在半个月前,我来这里的时候发现活动室的门上了锁,下意识地就取出钥匙开锁,万万没想到在活动室内是一位只穿着内衣k的少nv……

这就是为什麽我可以分析柯佩雅身tb例的由来。

不过说起来,上完t育课後别来活动室换衣服!不是有更衣室吗?要不去洗手间也可以吧!虽然目前社员的x别b例严重失衡,但也不能因此忽略有男x也就是我进入活动室的机率啊。

「无心也好,蓄意也罢,总之你没有忘了交换条件吧?」

「唔……」我瘪起嘴,顿时无话可说。

少nv眼见我一脸哑吧吃h莲的模样,脸上浮起了轻挑的微笑。

眼前这位「受害者」,在事件发生後提出了三项要求,作为将这起事故隐瞒在彼此心中──也就是不向学校告状或跟其他人哭诉──的条件;虽然整起事件真的只是意外,但遗憾的是,可以想见不管如何解释,「我在没有其他人存在的活动室看见一位nv学生只穿着内衣k的模样」这件事实无法被推翻,因此法的文件档,思忖一会儿之後判断道:

「这麽说也是。」

我暗自在心中松了一口气。但少nv旋即又补上了一句:

「那就尽快把那篇文章完成,好来调查这些乐谱纸的真相吧。」

「喂!」

「你有什麽不满吗,t0ukui狂同学?」

「唔……我才不是t0ukui狂……」虽然明知道没有作用,但为了维护自己的名誉,我还是无力地辩驳了一声。

「先不管t0ukui的事,总之,你难道不想知道吗?」

少nv拈起了其中一张乐谱纸,半掩着下颔,微微地眯起眼睛。

「……不想知道什麽?」我挑起一边的眉毛。

「社员消失的理由。」

原来她也在意这件事。

毕竟同为残存下来的一年级社员,多多少少还是会对学长姊的大量消失心存疑虑。

我叹了一口气:「如果能藉此了解社员消失的理由,进一步可以把不负责任的二年级学长姊抓回来一起处理稿件的话,我是很有兴趣啦,但是的结果就是:新生不一定会加入自己所喜ai的社团。甚至可能被迫加入自己根本没兴趣的社团。

不过这也并非没有转寰的余地:一年级下学期之後,只要在双方社长同意之下,向班联会提出申请就可以转社。但大多数学生即使原先并非心甘情愿加入某社,经过一个学期的社团活动之後也改变了想法,所以实际转社的学生并不多;此外,因为校方只规定「至少参与一个社团」,於是一些学生事实上会同时参与很多社团,原本究竟所属於哪个社团是,便显得并不重要。

然而,目前是十月下旬。也就是上学期的期初,将近期中的时段,本学年的古典音乐欣赏社一年级新生却几乎全部离开社团了。

会出现如此反常的现象,自然与允许新生离开的人脱离不了关系。

也就是,古典音乐欣赏社的现任社长。

好不容易凑满了字数,我在放学後拿着利用图书馆印表机列印出来的稿件,遵照玫娥学姊的指示,前往t育馆寻找社长。

t育馆位於校园正中心的位置。我们学校?市立莒光高中位於山坡地上,主要校区的占地面积呈长条型,校舍由高至地的排列大概能分为「宿舍与才艺科教室大楼」、「普通科教室大楼与行政中心、图书馆」、「t育馆与校门」以及「c场与专科教室大楼」四个区块,每天从山脚下慢慢爬坡上学、不时到c场一带上课、再回教室的生活,彷佛是经历一场物理x的法国式序曲ouvertureàfran?aise一般。

古典音乐欣赏社的活动室位於专科教室大楼,因此我打算先找完社长再前往活动室,这样的安排b较顺路。

t育馆的建筑t分为三层,最上层是阶梯式的座位,而平面层则有宽敞的空间可供学生集会,现在这个时间则由羽球社借用一半的场地进行活动;另外有高度约一个人身长左右的讲台,除了是集会时让校长站在上头发表无聊的冷笑话之外,其深度也可作为表演舞台,此时便有一些学生站在台上,手拿着剧本演练着台词。t育馆的地下层是桌球室、撞球室及学生餐厅,说是地下层,但因为学校位处於山坡地,该层其实b专科教室大楼的二楼还要高,并且两栋建筑中间也架有双层的空桥可供通行。

「……来是来了,但社长人在哪里啊……」我轻声叹道。

一眼望去,羽球社那边没有社长的身影──我也没听说过社长有加入其他社团,并且感觉上任何运动都跟我们社长的形象搭不上边。於是我只好走向舞台:或许那些排练中的学生会知道一些线索。

虽然舞台两侧设有阶梯,不过舞台正式的出入口是在帷幕的後方──也就是後台,其占地空间远b舞台还要大,与其去打扰在舞台上排练的学生,不如到後台询问相关的幕後人员。

正当我这麽想着穿过帷幕、踏上後台的其中一段阶梯时,一道清脆的声音阻挡了我的去路:

「前方是音控室,闲杂人等禁止进入。」

我抬头一看,只见一个身型高挑但稍嫌消瘦的nv生站在木质阶梯的顶端。她穿着夏季校服,但不晓得为何在肩上另外披着冬季的制服外套,然而百褶裙底下竟然只套着略过脚踝的短袜,一双皎洁的长腿就这麽暴露在我的眼前,制服衬衫的领口也没扣好,领带歪歪斜斜地挂在脖子上不说,连锁骨都跑出来见人了;这副模样除了邋遢之外,还真不晓得她到底怕冷还是怕热。

而在她随x的衣着上,左腿的腰际另外挂着一块塑胶名牌,上头用圆滚滚的少nv字t写上「音乐总监巫采华」,让她的打扮更为突兀。

「社长,我把这个月的稿件拿来了。」

对方听罢,并没有作出回应,只是呆立在阶梯上数秒钟。

「……呃,你是古典音乐欣赏社的社长,巫采华学姊吧?」

少nv此时才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,然後慢慢走下阶梯:

「喔喔,你是……玩吉他的那个?不对,他已经去热音社了……是跑田径的?啊,那个也转走了……还是跳芭蕾的?」

「都不是。」在社长终於走到我面前时,我把稿件递到她手中,顺道扯了扯自己身上的制服衬衫,上头绣了校名跟姓名:

「我叫许柏堤,是社内仅存的两位新生其中之一。」

社长接过稿件,先是确认了一下我的名字,然後开始翻阅文章,过程中还不时抬头瞄了我几眼。

虽然穿着十分邋遢,但她的面容相当白净清秀,黑se的短发未及肩头,既不是标准的学生头,也称不上是鲍伯头,其中一边的发尾较长,在她低头时便微微遮掩住那过度暴露的锁骨。而她的右眉上方也只有一根非常朴素的黑se发夹,几乎完全隐藏在发丝之中,那道幽暗的「一」正像是一个「减号」,恰好与玫娥学姊四个银se的「加号」发圈分庭抗礼。

社长将稿件快速浏览完毕後,抬起头来直直盯着我看。

她的眼睛既不像玫娥学姊那般古灵jg怪,也没有柯佩雅那样深不见底;反之,她的目光非常晶莹清澈,从那暗褐se的虹膜中倒映出我的眼睛,而又从我的眼睛中折s出她的瞳孔──如果柯佩雅的眼睛是一潭黑地发亮的沥青沼泽,让人看不透她的心思,社长的眼睛则是清透的冰川湖水,好像可以一眼看穿湖底,但却不知道究竟有多深。

那双眼睛就这麽盯着我半晌,而正当我打算开口发问时,顶着一张扑克脸的采华社长突然偏了偏头:

「是练拳击的那个……?」

「……够了,不用勉强想我是谁。」

「抱歉哪,」社长平淡的语气让人感受不到丝毫歉意:「没特se的人我通常记不起来。」

真是不好意思,我就是这麽没特se。

社长将稿件递还给我之後,莫名其妙地开始在自己身上乱0,让原本就松垮垮的领口暴露出更多白晢的肤se。

「……呃,社长?」

「你等会儿。」留下谐音跟某位前总统名字很像的这句话之後,社长猛然地转过身去,朝阶梯顶端的音控室往上爬。

「唔哇!」而也正是那样的角度,让我不小心瞥见她裙子底下两腿中间的神秘区块,使得我赶忙别过视线。

至於社长对我的举止并无反应,仍旧一蹬一蹬地爬上阶梯,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翻飞的百褶裙。待她进入音控室後,我才松了一口气,茫然地看向阶梯及半掩的铝制门扉。

古典音乐欣赏社的现任社长?巫采华学姊,就是这般个x的人。

对我而言,棘手程度可能胜过柯佩雅。

如果说苏玫娥学姊是叮叮当当、嘈嘈切切的活泼音形,柯佩雅的旋律是忽冷忽热、时急时缓,令人苦於应对的话,巫采华社长则完全没有节奏感,行为举止都让人捉0不定,而且不按牌理出牌的风格也直接影响了社团运作……

譬如刚刚她提到的那些人,大概都是先前被她「退社」的一年级社员。

由於「转社」程序,最快也要到一年级下学期才能施行,并且须要转出社团及转入社团的双方社长同意才能申请,然而「退社」只须要社长单方面向校方举发就能通过。被退社的学生自然会被另外安排参加其他社团──通常是参考当初学生所填写的志愿单──并且有相当大的机会加入自己心仪的社团,但是「退社」毕竟是非常难堪的事;无论对社团来说,还是对被退社的学生而言。

然而巫采华社长在开学不到一个月内,就把除了我跟柯佩雅之外的一年级社员全数开除了。理由好像是:「既然没有心参加社团活动的话,留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。」

至於被退社的社员,应该事前都已经跟社长有了默契,非常轻松愉快地加入了其他社团,就结局来说算是皆大欢喜──只是我们社团就面临社员严重不足的窘况。

不过说起来,最没有心参加社团活动的,好像就是巫采华社长本人……从开学到现在,她在活动室只出现过两次:迎新会,及办理新生退社。但是,既然她是在去年社员的投票中当选社长的话,应该对於参与社团活动还是有相当程度的热忱吧──至少根据玫娥学姊的说法,采华学姊是自愿参选的。

「久等了。」音控室的门再度开启,仅穿着袜子的双脚缓步走下阶梯。

将皮鞋脱下应该是避免鞋跟敲击木质阶梯而发出噪音吧,毕竟如果是正式的舞台演出,後台的音控室势必要保持绝对安静的环境,可见社长对於舞台的运作模式已经相当熟稔……或者她单纯只是不想穿鞋子。

有了刚才的经验,我这次早早就别过头去,看向後台的重重帷幕。虽说下楼的角度要b上楼的角度安全一些,她的作者?还是说「c」是某个只流传在古典音乐欣赏社的暗号?并且她称玫娥学姊为「那个nv人」……玫娥学姊再怎麽说都是三年级生,并且玫娥学姊将采华社长唤作「小华」,两人关系应该是很亲昵才对,二年级生的采华社长在辈份上,或是情理上都没理由直呼玫娥学姊的名讳,并且还是用充满敌意的态度……这两人的关系莫非没有我想像中的单纯?

我瞥了一眼资料柜上的社员合照,大大地叹了一口气,想要把萦绕在脑海的这些疑问吐出,却只让心里的空气更加浑浊。

於是我离开电脑桌,走到墙边,用钥匙打开某个最底层的资料柜,从中取出我寄放在活动室的私人物品──

打开那深蓝se的箱子後,我将它架在肩上,缓缓摩擦出自己最熟练的旋律之一。

时而尖锐,时而浑厚的音se慢慢从我肩上扩散,充满了整间活动室,然後宣泄出门缝,在走廊上形成回响;也从我的指间、我的掌心一点一滴渗透进t内,与心跳共鸣。

午後的夕yan穿过我身後的窗棂,在活动室拉出孤单的倒影。

略带几分忧愁的曲调掩盖住c场上的喧哗,带点伊斯兰se彩的音阶诉说着奇幻的故事──那些只属於「少数人」的传奇,而一般人不可能t会。我也没能t会;曲子只演奏到一小段就终结了。

无法演奏後段的我停了下来。

回荡在室内的音响不久後便失去了接续,慢慢地散佚在空中,让周遭恢复成数分钟前的寂静。

「《舍赫拉查德》scheherazade。」

门边传来一道低沉的nv声,将最後的余韵打散。

我把小提琴放了下来,看向那双漆黑的眼睛:

「你听得出来?」

「嗯。」少nv迎着夕照,从门边缓缓走了进来;她在会议桌边停下脚步,与我保持了约两公尺的距离:

「并且是中後段独奏,舍赫拉查德主导动机leitotiv的部分。没有竖琴的伴奏听起来真刺耳。」

「真是不好意思啊,我的技巧很差。」我也知道自己的运弓并不顺,出现好几次走音。

她摇了摇头:「跟走音没关系。」然後微蹙起眉头:

「那是我最讨厌的曲子之一。」

「大多数人只会注意自己喜欢的曲子,真亏你还能记得自己讨厌的。」

「是吗?」少nv偏着头思索了一会儿:

「我也不喜欢柴可夫斯基、史特拉文斯基igorstravsky、普罗可菲夫serprokofiev跟萧士塔高维奇ditrishostakovich。」

「……你跟俄国人有仇是吧?」

讨厌柴可夫斯基还蛮罕见的──至少我是──无论是依照原曲的氛围,或是用自己的想法进行改写,又如何呢?

我依旧只是一个拙劣的模仿者而已。

「话说回来,你今天还来得真早。」

平常总是要到玫娥学姊对茶叶进行不就是社长执笔的,学姊拿着月刊一副以自家nv儿为荣似的表情,你应该也有看到吧。」

「嗯……确实是如此。」

「怎麽了?为什麽突然关心起社长的事?莫非这次要对社长下手?」少nv挑起眉看了我一眼。

「才不是!为什麽我在你心中的形象这麽差?算了,不用回答,我自己知道。」我一边自我吐嘈,一边把记录簿阖上。

看来她并没有翻阅过这本记录簿。

根据刚才的对谈,我深思熟虑之後,决定暂时别把社长讲的那句话提出来跟柯佩雅讨论,以免节外生枝……如果不小心引起她的兴趣就麻烦了。

「只是突然觉得入社一个多月,对社长还是相当陌生罢了。」

「……你这种说法,好像我跟你很熟似的。」少nv半眯着眼睛瞪向我。

「这只是相对而言啦,相对而言。」我摆了摆手,无奈地解释道。

真要说起来,柯佩雅才是我在这所学校碰到的最大也最头痛的谜团。

「避免你认为我对社长有非份之想,所以换个话题吧;嗯……姑且不管谜题跟这些乐谱纸上的文字,你认为c是什麽?」

「嗯……一般最直接的联想就是c大调了吧,」

少nv用手指压了压下唇:

「音乐上单独一个c不会有什麽意义,通常是其他名词的缩写,像主旋律声部to、nv低音tralto,不过如果是自己随便取一个以c为开头的名词简化为c的话,旁边那排《grove》或《gg》随便都有一整本的单字吧……卡农、遣兴曲cassation、室内乐chaberic等等。」

确实如此:如果是後者──以c为开头的名词简化为c的话,根本没完没了。更何况还无法保证那个「c」跟音乐一定有关。

「……你明知道如此,还是要找出c的含义?」

「对。」

「为什麽要对这几张不知道是否为恶作剧的乐谱纸那麽执着?」

「因为很有趣。」

少nv用着轻松的语气给了一贯的答案,彷佛是事先就预料我的提问。但从她的眼神看不出任何「有趣」的表情。

「而且,」她把茶海中最後一滴已经失去温度的茶汤倒进自己的杯中:

「你应该也觉得有趣。」

彷佛做为话题的终止,少nv轻啜起乌龙茶,不再多说一句话,活动室中只回荡着茶水通过双唇、喉间的轻微声响。

我瞥了一眼那几张写满负面文字的纸张,一点也不觉得有趣──只感到莫名的焦躁。

「我再去泡茶。」

「啊,不用了,我要回去了。」

「……又没说是要替你泡的。」你还真的把我当奴隶差遣啊?「不过,现在时间还很早,不是吗?而且玫娥学姊也还没来……」

「下周高三有模拟考,学姊最近应该都不会来社团吧。」

「是喔。」这点我到是完全没注意,毕竟相差两个年级,而且才刚考完基测,总觉得距离大学学测还非常遥远,便不会特别留心高三模拟考的事情。

「虽说现在大学随便考都有,不过教材跟考试方式每年都一直在乱改,如果今天没考上理想学校,谁知道明年重考时会不会变卦……总之,你也别老是打扰学姊读书。」

「我才没有打扰她,明明是她自己拿了一堆讲义来这里说要复习功课,却总是定不下心来,没几分钟就想找我聊天。」

昨天就是这样,数学试题写没几页後就开始跟我抱怨成果发表会的事。而她的试题本也一直丢在位子上,目前正压在柯佩雅翻出的那一堆月刊底下……还想说学姊今天中午或放学後会来活动室取回试题本,但显然她根本不在意。

顺带一提,因为高三学生似乎从午休开始,就会陆续拿着自己的书包到图书馆占位子,因此玫娥学姊通常都是两手空空地跑来社团;不过按照她给人的印象,就算她说自己上学从来不带书包,我也毫不起疑。

「总之,资料都已经交到你手上了,我并不想跟你孤男寡nv地待在这里太久。」

少nv站起身来,拉了拉微皱的裙摆:

「时间越晚,在专科大楼活动的学生会越少,谁晓得你这个变态会对我做出什麽事。」

「什麽事也不会做啦!」

而且我该不该好心提醒她:放学後在专科大楼活动的社团,只有我们古音社跟借用实验教室的生命科学研究社吗?生科社目前也是陷入社员不足的危机中,现在大楼内的学生总加起来ga0不好不超过十人。

「……明明跟校内数一数二的美少nv共处一室,居然什麽事也不会做?你还算是个男人吗?──莫非你是!?」

「才不是!不管你没说出口的想像是什麽,但绝对不是!不要用那麽怜悯的表情看着我!是说你到底要我怎麽样!?」

居然自称为美少nv……这家伙还真有自信。虽然确实难以否认。

「嗯~~我要你把这些月刊收进资料柜中,还有那几张纸就交给你了,反正我有复印一份,明天你有想到任何有关c的线索再讨论吧,再见。」

「喂……」

一口气说完自己想讲的话,少nv就消失在活动室门外。

因为走廊上空无一人,并且她也是穿着学校规定的玛丽珍鞋,她的脚步声异常清晰──相当迟缓,听起来有如自由广场上的卫兵行进一样,一个脚步声响起後,迟迟听不到另一步落下……该说是她走路的方式与众不同吗?但我的好奇心也没强烈到要冲出门外一探究竟。

步伐声越离越远,终於伴随楼梯间的回音消失了。

我将茶叶进行:

〈十月二十三日会议纪录。

主题:社员退社审议案。

会议主席:苏玫娥f。被议社员:巫采华。〉